劉芳萍 │ 敬悼蔡建仁老師

(敬愛的蔡建仁小蔡老師於11月13日與世長辭,本文轉貼自桃園愛鄉協會劉芳萍臉書悼念貼文,感謝作者授權轉載)

某日我說到,你的口才及演說的內容、模式就像路邊攤叫賣的「王祿仔仙」,你是我們左派的王祿仔仙……,蔡建仁老師聽聞後臉上浮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接著便哇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我這麽說毫無貶抑的意思,主要是他曾說過,從美國回到台灣後,為了掌握底層群眾的語言,常常跑去夜市看賣膏藥的、聽聽他們是怎麽么喝叫賣推銷產品的,再者他的演說確實生動活潑還具煽動力,能打入市井小民的心裡,我在幾個不同行業的產職業工會工作時,幾乎年年請他來上勞教課程,他飽腹經綸,無論給什麽題目都可張口即來,什麼都說的有理有據還趣味橫生,他的課沒人會打嗑睡,無不受到學員們的好評。

另個某日的下午,大家約在中部的一家咖啡廳集會,我與蔡老師先到,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坐著,他當時心裡似乎有很多感概,對著我碎唸起來,其中有一段至今我記憶猶新,他說他在基層四處奔走,就像每天在煙花巷弄裡賣笑賣皮肉的賣春女,有些人則坐在象牙塔裡寫文說書,高高在上像個聖人活在金字塔裡,然後對他說三道四……,他沒交待事情發生的脈絡,但我知道他長年來心裡的糾結,相同性質、不同敘事內容的碎唸不止發生過一次,因我在圈子裡屬後輩,故未發一言,但我心裡其實還是有個底,各司其職各盡所能是必要的,唯分工合作這方面我們確實做得不夠,但他這回的碎唸還真說到了問題點,我還為此感到有些難過。

某年,我陪同父母回漳州尋根,蔡建仁老師為我們安排行程外還當了兩天的地陪,他對老爸過去在日本飛行學校求學及成為神風特攻隊成員的歷史充滿了好奇,一路上問個不停,但老爸的口拙回應無法滿足他,他在欲罷不能的情況下與我們依依不捨告別,在尋根的路程上,他對老爸的尊敬讓我看到了另一面的蔡老師,而他也成為老爸心中、口中常提及的蔡教授。

還有無數個某年某月某日,無論是在台灣的東南西北部,只要在工作上有需要用得著他時,打一通電話,蔡建仁老師都會盡可能的搭配協助,他猶如一顆轉個不停的陀羅,四處行俠仗義外,還為我們留下了許多的理論及思想指導原則,只要我還能思考、有記憶,蔡建仁老師的教導都是我繼續前行的指標之一。

我思想上的啟蒙導師、工作上最給力的同志,蔡建仁老師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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