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 | 社會正義在「狂飆」式發展中瓦解——《請好人舉手》讀後感

【編按】近期中國正熱門的電視劇《狂飆》是一齣刑偵掃黑犯罪劇,講述的是2000年以來20年的黑社會進化史,而作為其「前史」的20世紀90年代的社會形態,則開啟了21世紀初期的狂飆故事。與《狂飆》的故事背景相似,於2021年過世、對中國社會主義社會有深入觀察的作家曹征路,也曾寫過短篇小說《好人請舉手》,講述的也是90年代國企改革,群眾退出社會秩序的維護後,社會關係發生的巨大變化。《請好人舉手》通過中學生洪亮的視角描述了在下崗潮背景下,家人和朋友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而放棄了對社會正義追求的故事。透過這兩個文本的閱讀,本文作者老田提出,當熟人社會被拆解,群眾不再參與社會秩序的維護之後,公檢法機構和人員迅速膨脹,而基層治安效果卻不盡如人意,因此他認為,基層社會治安和正義的維護過程,不能夠完全依賴公檢法這樣的高大上機構的專業化服務,任何時候都不能夠缺少群眾的自覺參與。在台灣,雖然政治民主化促進了各種司法改革與人權訴求,群眾有更多的機會參與公眾事務,但隨著都市化消費社會的影響,常常這些政治參與所依據的是專業化服務的邏輯,政治與法律僅是侷限在個人利益上的選票和專業法條意見,重視的是服務好不好,反而忽略了整體社會改變的視野,削弱了人的政治參與能力。這篇文章提醒了,如何思考群眾不將自己依託於專業化的政治市場,而是能提升自覺的參與並重奪自己作為社會的主體,是思考社會改變與政治重要的問題。本文原標題:轉型時期基層社會秩序生產邏輯的瓦解及其初步體驗:《請好人舉手》的讀後感​​​​,轉載自食物天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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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征路 │ 我的知青歲月,不是傷痕文學編造的故事

【編按】2021年12月28日18點,作家、深圳大學教授曹征路老師與世長辭,享年72歲。

曹征路老師1949年9月生於上海,當過農民,當過兵,做過工人和機關幹部。他是大陸新世紀「底層文學」思潮的代表作家,著有《那兒》《霓虹》《問蒼茫》等膾炙人口的作品。曹征路老師始終保持著工人階級立場,挺立著知識分子的脊梁。

在得知生命即將走向盡頭時,曹老師說,「我心情如常,沒有多少改變。對於死亡,我沒有恐懼,相反還有點嚮往。人生的任務我已經做到這個樣子了,對得起良心,所以沒有遺憾。」在生命盡頭,無憾、無懼、更無愧,世間得幾人?

今天這篇舊文,是曹老師的親身經歷,也是不同於傷痕文學的另一種知青回憶。本文以及曹老師的諸多其他作品,都為我們重新理解那個紅色年代打開了新的視角。

當傷痕文學敘述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理所應當地將知青下鄉講述為「受苦」、「受委屈」,曹老師卻發出另一種追問:「如果不到農村親身體驗,怎麼能理解農民?如果不理解農民,怎麼能理解革命?我們這些城里人讀書人,憑什麼就認為自己比他們高一等?憑什麼受到優待還認為是受罪?」實際上,否定知青的不是知青經曆本身,而是改革後的高考制度,這個高考制度只注重本本知識,把知青在農村的一切實踐貢獻歸零。

謹以此文,緬懷曹征路老師!

以下文章來源於微信公眾號高度一萬五千米,原標題為〈文革中真實的學工學農故事〉 ,本文轉載自食物天地人微信公眾號,由食物天地人侯解責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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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信行│認識文革:從瘖啞到發聲──曹征路《民主課》出版序

在2013年的世界,一般人要質疑資本主義經濟、在全球與各國呼風喚雨的大企業、乃至體現著這種權威的個別大資本家,並不困難。相反地,一個人要誠心擁抱現秩序,反而需要一些扭曲的想像力,否則,他得怎麼面對所謂1%對99%的戰爭?怎麼說明為什麼不管一小撮貪婪富豪搞砸了什麼、卻總是億萬勞苦大眾付出代價?這些事,遠則在國際版的聳動新聞中,近者在鄰近城鎮中某工人因失業而帶著全家燒炭自殺的每日悲劇裡。但是,質疑歸質疑、抗議歸抗議,一群人聚在一起憤慨地數落了種種社會不公與黑暗之後,多半其中會有一兩個老成世故的下個結語:那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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