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容:歷史觀

歷史觀

◎張翠容

 

【編按】17日包括像是黃之鋒、何韻詩等出席美國國會審議「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的聽證會,或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次香港的運動因著中美貿易的熱度而有部分人舉出了星條旗,有些人則希望利用美國的力量介入來達成訴求。然而,不得不注意的是,美國所謂的人權法案,從國際政治的歷史來看,往往是以所謂的人權與民主為名,服務美國的國際政治利益,往往對當地帶來了暴力與災難,不可不慎,也需要更多對於深受美國所害之地有著同理與共感。本文作者是知名國際記者,遍及中東非洲與第三世界國家,對於部分訴諸美國作出了提醒。本文轉載自作者臉書,感謝作者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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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作者臉書。

 

從紛擾的香港暫時抽離一下,到異地走走,打開懷抱,再訪接收了不了難民的約旦,了解真正的亂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中東問題錯縱複雜,香港的年輕人未必明白,但有不少阿拉伯人直指西方列強對中東的干預,當然他們自己也有問題。無論如何,對中東歷史稍有認識的人,都不難明白在該地區高漲的反美情緒。

我在約旦所認識的巴勒斯坦人、伊拉克人、敘利亞人,都不約而同走過來問我,他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有香港人在示威中揮舞美國旗、英國旗,大惑不解。他們異口同聲表示,當美國總統關注你時,就是你的死期在倒數。「不,你們香港人不能相信英美可以打救你們,他們會毀掉你們。請看看我們,先了解我們痛苦的經歷吧。」一位巴勒斯坦人如是說。

另一位伊拉克友人語重深長向我說,他來自伊拉克,經歷過兩場美伊戰爭,現在國家撕裂,遜尼派和什葉派互相仇殺,老百姓夾在中間苦不堪言,他們被迫離鄉開別井。由於現在逃出來的伊拉人已不再被視為難民,就好像他在約旦,沒有合法身份,只能做黑工來養家,害怕有一天終被警察發現被抓,他也請香港人參考他們的經歷。

 


 

香港人缺乏歷史觀,特別是世界歷史,因此看事物便欠了一個脈落。因此,當有巴勒斯人、伊拉克人質疑香港為何出現揮舞英國旗、美國旗的示威者時,香港有年輕人卻不以為然,總認為在這事上不需站在太高的道德之地上。在他們心中,只要有西方領袖為他們講一句說話,總比他們這批無名小夥子聲撕力揭高喊一千句更有力量。

我笑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乎?換言之,尋找最強勢的國際力量結盟,何需管它是黑貓白貓,能為自己給力的便是好貓。真的?隨後我用「烏克蘭獨立之父」班德拉(Stepan Bandera)為一個例子。一九三三年他以西烏克蘭為根據地,領導一個「烏獨」組織「烏克蘭民族主義者組織」(OUN)推動獨立運動。當時西烏克蘭乃在波蘭殖民統治下,而蘇聯也欲把西邊奪過來,並與東烏克蘭合併。

班德拉既要擺脫波蘭,又要抵抗蘇聯,遂拉攏歐洲最強大的勢力納粹德國,作為靠山。未幾二戰開始, 德蘇兩國很快瓜分波蘭,繼而向烏克蘭土地推進。納粹黨看中班德拉,向他提供龐大金援,在烏克蘭西部展開反蘇運動。班德拉也樂於和納粹德軍緊密合作,共同進攻蘇聯,班德拉亦曾因此短暫嘗過建國滋味。

不過,班德拉與納粹德軍合作期間,出現羅生門事件,就是班德拉領導的OUN有否配合納粹屠殺猶太人?有人指OUN甘於當屠夫,但班德拉聲稱不知情。無論如何,這卻成為班德拉一大歷史污點。現今只有烏克蘭西部豎立他的紀念銅人像,首都基輔則避嫌,而世界歷史學家把他打成為納粹同謀者。

事實上,納粹最後用完班德拉後,便把班德拉等「烏獨」分子一網打盡,禁於德國。我告訴年輕人,歷史有不少值得我們參考的教訓,只是我們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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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作者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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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日期:2019/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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